越来越浓。
因为他也想不出。
这些年张汤能成为鬼见愁,完全是在透支他的生命。
他给自己吃药的那一刻起,他的身体就遭受到了几乎不能治愈的重创。
做副都廷尉这些年,张汤哪有一天睡过踏实觉?他甚至没有一天睡的时间足够久。
“今日不去打扰他和陛下相见。”
太子说:“明日我再去找张叔。”
张汤到未央宫门口的时候下车,他如同以往一样,每次在进宫见陛下之前,都要仔仔细细的整理自己的衣服。
他要让自己看起来一丝不苟,他觉得那是对陛下的尊重,也是对陛下信任他的尊重。
几十年来,不管他身居什么样的位置,他从来都没有心态轻飘的时候。
有些时候他这种刻板甚至会让他和陛下之间的关系,都显得不那么亲近。
不像是夏侯琢他们那样,只要不在其他臣子面前,总是能和陛下开开玩笑,甚至还会动手动脚的,如年少时候一样打闹。
张汤刻板到自己也不喜欢,可他始终坚守这他自己都不喜欢的刻板。
其实他也很想很想如夏侯琢他们一样,能和陛下那么轻松的相处。
他再一次站直了身子,再一次整理好衣服,再一次深吸一口气,再一次朝着他心中那座圣殿走去。
可是这一次他没能走到那座圣殿。
他没有倒下去,是因为陛下在未央宫门口等他了。
陛下当然算准了张汤回来,他们不仅仅是君臣,还是知己。
“曹老板,借你的车用。”
陛下走过来,一把搂住了张汤的肩膀:“我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陛下没有自称朕。
张汤有些茫然:“陛下要带臣去什么地方?”
陛下不说,只是笑笑。
上了马车之后,陛下告诉车夫怎么走,跟着一起去的曹猎都有些茫然。
车子离开了长安城,于一个多时辰之后抵达了长安城北的猎场。
这里是陛下狩猎之地,稍有闲暇的时候,陛下便会到这里来骑射练功,陛下的老兄弟们也喜欢跟着陛下来。
进了猎场之后,张汤一眼就看到山脚下那片绿幽幽的草地上多了一座建筑。
一座不算很起眼,但在张汤心中犹如一座山一样巍峨的建筑。
一家酒馆。
陛下拉了张汤走到小酒馆门口:“像不像?”
张汤鼻子发酸:“不是像,是一模一样。”
陛下笑了:“那看来我的记性还好着呢,没记错什么,你记性历来比我好,你都说一样那就是真的一样了。”
进了小酒馆,陛下坐下来,张汤也坐下。
陛下看他一眼:“你也坐?”
张汤:“啊?”
陛下说:“在这地方你可不能随随便便陪客人坐着,你得伺候着。”
他吩咐一声:“把围裙给他戴上。”
大内侍卫笑呵呵的上前,帮张汤套上一件崭新的围裙。
陛下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,笑了:“挺好,像那个时候的样子。”
张汤鼻子酸着,眼眶红着,低头打量着自己:“哪里像了,腿脚都不利索了。”
陛下:“腿脚不利索也别想推脱。”
他看向张汤:“小二。”
张汤扬起下巴:“在呢!”
陛下:“来壶酒,四凉四热八个菜!”
s